前几天深夜,我被连续的手机震动惊醒。一个西班牙国际电话,以为是骚扰电话,准备关机,却发现同一个号码有七八个未接来电。
号码又打来了。接啊。
“烧饼怎么样?”一个让人印象深刻的女声,语调急促,因为问起烧饼,我脑子里迅速搜索,应该是那个叫“睡不着”的女孩。
“没办法,国安局抓人,我们找到当地关系,他们帮不上忙……”我如实地说。
“那怎么办?”她更焦虑了。
“没事,坐牢一个月就出来了,问题不大……”我说。
“嗯,他该吸取教训了……”
烧饼“是我认识的第一个微博大V,段子手那种,我接到百万粉丝大V的电话,想一起做影视,所以我公司第一天就从北京去深圳,我认识了烧饼,他是公司的员工,刚刚20岁,已经赚了百万。
成熟后,他告诉我,两年前他还在老家村里做烧饼,四年前还在青岛一家鞋厂的流水线上做鞋面。
“四年前?你十六岁?”
“我高中没读完,上学太无聊了,就跟着我爸去厂里打工……”
烧饼一家来自安徽农村。他的母亲在老家卖烧饼,父亲在外地打工,勉强维持生计。后来,烧饼赚钱后,他每月给家里交六七万元,却始终无法向父母交代这些钱是怎么挣来的。
我不知道我学生时代班上有没有学生,学习不好,不爱说话。和学习好的学生有一种天然的隔绝,那些小混混不喜欢照顾他们,甚至喜欢欺负这个内向的差生,因为老师一般不会保护他们。现在想来,大多都有一种孤僻的气质。
遇到烧饼的时候,他也一样,但是他有一种孤独的幽默感,和影视圈很多文字产生的幽默感是不一样的。他常常沉默不语,偶尔说三个字
两个字,结合环境,就能带来很强的喜剧感。
这加重了我对烧饼的兴趣。我经常拉着他喝酒,听他讲自己的事,但他总是扭动着不肯说:“我这里没什么好讲的,可怜的B故事。”他总是要等到喝醉了才偶尔开口,而且必须是没有女孩的游戏才会开口,但认识她们之后,没有女孩的游戏太少了。
烧饼上学的时候就是那种孤单的差生,经常被班上的小混混欺负。最后,我因为受不了而退学了。我站起来,拿起教室里的凳子,把班上的小混混给砸了。那个小混混是县领导家的孩子。烧饼被迫退学,亏了不少钱。
烧饼妈妈认为孩子还是要上学,烧饼却不这么认为。他认为放学后,他还在工作。烧饼爸爸觉得不如带着烧饼去自己工作的鞋厂上班,这样也能体会到没文化在厂里打工的辛苦。
烧饼说,那里真的很苦。他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站在流水线上。他的岗位是装配线上的一环。他面前的传送带不停地送鞋等待救援。他不敢多喝水,也不敢上厕所,否则回来会堆一大筐鞋子,影响进度,组长还会骂他。
流水线上,烧饼跑不掉,因为一不小心就会出错,但不用那么专心。毕竟工作很简单,只要不断重复同样的动作就行了。正月发烧饼钱的时候,没有拿到钱,因为钱都给了父亲。烧饼大发脾气,说要买一部能听歌的手机,不然要闷死在流水线上。
父亲打不了烧饼,就花几百块钱买了一台二手智能机。从此,烧饼爱上了许嵩。后来,我们一起去杭州出差。冬天,到处是灰蒙蒙的,烧饼还要拉着我去看断桥--“断桥上是否下雪,我看着湖面”……灰断桥丑,烧饼望湖饮。
也正是这款二手智能手机的出现,让烧饼认识了一款名为“微博”的app。因为燃烧
蛋糕年轻内向,父亲也在厂里上班,所以烧饼在鞋厂的朋友很少。微博上的搞笑段子,成了烧饼生活的快乐源泉。
烧饼觉得有意思,就注册了一个账号,叫“烧饼”。每天发一些和工厂有关的段子,偶尔也会得到陌生人和粉丝的点赞。烧饼很开心。
我曾想看看烧饼前的段子,看看他以前的生活,但几乎都被掏空了。
有一次中午下班,烧饼又打开微博,发现有上百条通知,有点赞、有粉丝、有评论。烧饼欣喜若狂。翻看转发词条,烧饼看到,自己写的一段文字被一个百万粉丝的账号转发。
那天下午的流水线上,每隔一段时间就要看到烧饼,多几个点赞和粉丝。
到晚上下班时,烧饼的账号已有上百个粉丝。烧饼躺在床上,一一翻看着粉丝的账号。只要是女孩,他就点进去看看。当他看到那些漂亮的女孩时,他很兴奋,尤其是那些长腿的照片。烧饼忍不住往厕所隔间跑了好几趟。
这个习惯保持了很长一段时间,见面时他总是翻自己的粉丝微博。如果他看起来不错,他就和人们一起称赞和评论。然后,他出去喝酒了。遇到一位东三省空姐,跑了几千公里陪睡。第二天我们一起吃晚饭。空姐还点评了烧饼:“短是短,但花样多……”
他工作的时候,烧饼不是那么见多识广,修辞过人。他翻到一个名叫《天天睡不着》的扇子上,引起了烧饼的注意。他的头是个女孩的侧脸,漂亮的下巴线条吸引了烧饼。烧饼试图在女孩的微博中翻找脸部照片,但一无所获,却发现女孩曾发过一条微博,并附有地点,地点“御花园酒店”就在鞋厂宿舍附近。
思索了几秒钟,烧饼发来“睡不着”:你也在XX镇吗?烧饼等到睡觉
我没有收到“睡不着”的回复。我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翻看微博。涨粉减少了,“睡不着”却回答:对,你在吗?
烧饼以其自然古板的幽默感与“睡不着”聊了好多天。烧饼把手机放在生产线旁,时刻准备回复“睡不着”的信息,但“睡不着”似乎很忙,回复时间很不稳定。
一周后,“烧饼”向“不眠不休”发出了去御花园吃饭的邀请。“睡不着”推脱了几次,同意了。
后来在深圳,我有机会遇到“不眠不休”,很普通的女孩,在公交车上并排坐的女孩,你不会注意到。但烧饼说,两人第一次一起吃饭时,睡不醒,穿了一条浅蓝色的裙子,很美很清纯。我想,那是“烧饼”去了深圳后再也见不到的纯粹。
那顿饭“烧饼”是从父亲的钱里偷来的,请“睡个醒”吃。两人在订餐前坐下来聊天,才知道对方在一家鞋厂上班。因此,点餐时,“睡不着”只点了一盘20份的手撕白菜。“烧饼”虽然觉得菜价有点贵,但为了面子,又加了一盘30份的鱼香肉丝。“烧饼”问“睡不着”要不要喝可乐,“睡不着”摆摆手,开水就行了。
之后没多久,“烧饼”和“睡不着”在一起了。“烧饼”说,那时候,两人都是热血青年。她年纪和烧饼差不多,需求旺盛。她一下班,两人就跑到镇上的影吧,隆冬黑布相触。周末,他们去镇上的小旅馆,四个小时30块钱,一分钟也不浪费。
没过多久,烧饼爸爸就知道了“睡不着”和儿子的关系。
用烧饼的话说,“睡不着”在厂姐身上看起来很棒,引起了烧饼领导的骚扰。组长每天都把女孩叫到他办公室谈话,说是谈话,就是想占点便宜。女孩几次拒绝,组长开始扣女孩工作业绩
并不断安排她加班。
知道烧饼后,我买了两包红塔山送给领队,希望领队放开“不睡觉”。谁知领队直接扔出两包红塔山:“谁管你的破烟?”烧饼一上边,拿起凳子就能打组长。但组长又高又壮,马上就把烧饼给烤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