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欲望是一点一点喂出来的。
        在服务行业，我思考得更深入。
        张洋（化名）是一家跑腿公司的老板，管理着几十个跑腿业务和十多个微信群。只要客户下单，任何需求都可以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得到满足。
        公司成立两年，客户近万家，接到的订单不计其数。最多时一天能接200多单。
        张洋手机不离手，上厕所也可能会接到一些“急单”。为了不错过订单，除了每天有一个客服姑娘值班外，张洋的妻子也帮忙盯着。
        起初，多为“外卖”或“送餐”订单，买东西、接送孩子、帮顾客买夜宵、计生用品等是最常见的订单。
        之后，生意逐渐“充实”起来。有人下单家政、上门维修服务，甚至抓老鼠、洗衣服、做饭。不得已，张洋招了几个家政、家电维修的兼职。
        后来，奇怪的命令出现了，写作业、喝酒、见面、道歉、冒充男朋友……
        公司里的差事越来越多了。招人时，张洋也很讲究。拥有“附加技能”的人被优先考虑。即使他们会修水龙头，也可能会赢得更多的赞誉。当然，他们很帅。
        需求越来越五花八门，而这些订单背后，隐藏着城市成年人不知道的秘密。
        “来吧，叫人冒充我男朋友带我回家”。
        下单的是公司常客小倩，生了一次两次。她直接给张扬发了一句话，没有任何废话。
        显然，小倩身陷酒局，无法脱身。
        张洋把订单发给了一位工作了很久的年轻人。他年轻，正直，更重要的是，他有肌肉，看起来很安全。为了应付可能出现的麻烦，他跟着过去。
        那是一家KTV，烟雾缭绕的包厢里坐满了人。张洋一眼就认出了小倩。她的左右各坐着一个男人，黑乎乎的
        灯光下，还能清晰地看到油腻的男人，左边的男人还在给她送酒。
        张扬示意小伙子，到表演时间了，他就走过去，支起小倩出去。
        “何必喝这么多酒，快走快回家。”
        小倩也配合，假装吐槽，嘟嘟一声回应。
        当然，你要做全套的演技。当你离开时，小伙子拿起酒杯，向盒子里的人介绍自己，顺便寒暄几句。
        沙发上的男人，像被搞乱了一件美好的事情，明明看起来不开心，却又无可奈何。
        小倩平安到家，即使完成100元的单子，60%归男孩，40%归公司。
        张扬公司接了不少类似的单子，有的是为了摆脱前男友的纠缠，有的是为了给上级“支招”，有的是为了一个人回家更有安全感。
        单身女孩总是面临各种各样的危险。相比于心怀不轨甚至随时可能下药的熟人，这些正儿八经的赚钱跑腿要安全可靠得多。
        “老王在的话，过来喝一杯，把这些人喝下去”。
        为了提供更好的服务，宣传必须清楚每个跑腿人的“附加技能”。
        比如酒量不错的老王，代喝的单子几乎都写完了。
        久而久之，甚至有顾客直接点名老王过去帮忙顶酒。大多是业务领域，老王的身份也是多变的。他有时是上市公司市场部经理，有时是单位科长，一喝就是几个小时。
        老王不懂酒桌上生意往来的门道。当顾客举杯时，他只喝。
        喝了一场，顾客玩得不亦乐乎，老王也能赚几千块钱。
        虽然是“肥活”，但却要用他的身体换来。张扬一直劝他把身体放在第一位，不要总拿这些单子。然而，老王的妻子患病多年，需要钱做手术。他决心拿命去赚钱。
        偶尔也有一些“好活儿”，比如排队买限量包，健康也不用换。张洋是直接派给老王的，其他跑腿的都认识他
        家里的情况，也都同意了。
        人生在世，各有各的难处，互帮互助是一种善心。
        张洋经常担心跑腿与客户发生矛盾。
        因此，公司明文规定跑腿员不得私自接触客户。只要接到订单，跑腿员不得以自身原因拒绝客户的需求。一旦发生危险或人身攻击，跑腿员有权终止服务并反馈给公司，由公司协调解决。
        张扬很清楚，这是一个金钱可以买到尊严的社会。
        但他还是不希望公司的差事被任何人羞辱。
        他希望跑腿的能挺直腰杆挣到钱。
        偶尔也会有这样的顾客，这让张洋的脾气有些失控。
        “你给钱，做什么？”“快来脱衣服帮我们”“有女的吗，找个好看的陪陪我”……
        诸如此类，宣传根本不会客气，直接开嗓骂。
        让张洋没想到的是，有人觉得被骂舒服，建议他增加一项骂人或被骂的新业务。
        宣传只觉得莫名其妙。
        对于客户下单的原因，张洋从不计较。
        只有了解需求，计算时间距离，计算价格。客户同意后，将订单发送到跑腿群。
        一般来说，夜间订单最为集中。
        钢筋水泥的森林里，黑夜被拉长，无数或孤独或迷茫的灵魂开始苏醒。
        只要给钱，张扬的公司甚至可以解决客户的情感需求。当然，这种“解决方案”必须有分寸。
        有的客户失恋或失业，只好请人陪着喝酒聊聊生活。
        有的顾客半夜去医院，需要有人陪护。
        还有一些顾客下单是为了找人一起玩游戏。
        张扬的公司年轻人多，这些业务可以说是轻车熟路，很多跑腿都交了朋友，这在这么大的城市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