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三联生活周刊”
已知的细节很少被媒体报道,但没有被查清。人们很少深究的是梦想家使用的手段,也就是最符合这个名字的当代媒介:充气。
早上6点,正子从东京涩谷公园的树林中升起。它是一个热气球,大约23米高。整个球体也是一个浓眉大眼、难以区分性别和民族的人头。它用黑、白、灰的色调与涩谷的绿意相对应,在夜晚可以像人造月亮一样发光。制作它的日本艺术团体Mé(Mu)故意不公布作品的上映时间,于是东京民众在7月16日睁开眼睛,面对天际线上这样一个巨型头部气球。可能更让他们惊喜的是,这件作品属于为东京奥运会定制的公共艺术项目。
积极的梦,在日语中解释为:梦中的事情会在现实中发生的梦,可以实现的梦。这个梦的细节很少被媒体报道,但没有被查出来。人们很少深究的是梦想家使用的手段,也就是最符合这个名字的当代媒介:充气。
艺术团体“眼睛”:“正蒙”,2021,热气球,涉谷公园,东京
18世纪晚期,法国造纸厂门格菲兄弟看着纸屑在炉内的热气中翱翔,由此产生了热气球的梦想:如果不断加热气球内填充的气体,它就能继续飞行。这个梦想在1783年立即实现,同年巴黎有了载人气球。1824年,每个小学生都知道的电磁学之父迈克尔·法拉第发明了第一个橡胶气球(尽管以前已经出现过一些动物膀胱气球)。他顺便弄了一个充气工具做实验,没想到它永远成为流行的玩具和摆设。气球让人类利用空气创造形状、携带色彩、渲染气氛,进入满是气球的空间,仿佛直接走进一杯香槟
酒。
1873年,热气球已经可以让人们飞越不同的国家,儒勒·凡尔纳写了《八十天环游世界》。一战后,德国人齐柏林伯爵最大限度地实现了这个“充气加热飞行”的梦想。气球和飞艇一时间成为各国认真生产的军用和民用大型飞机,一度拥有贵宾席。直到1937年,兴登堡飞艇在新泽西州上空的一次电影般的空难中坠毁。此后的热气球、气球,除了少有的标志勘测功能外,基本都进入了“做梦”的范畴,没有实际用途。
这样的媒介自然会吸引人类的梦想先锋:艺术家。他们对这类介质的两种能力感兴趣:第一,它可能与自然物体的大尺度相媲美。自古以来人类的共同梦想之一就是让“上帝”看见我。从巨石阵到万里长城,从麦田怪圈到乐山大佛。在兰达特,克劳德夫妇用纺织品包裹了无数著名的建筑和桥梁。罗伯特·史密森用大盐湖作为他的“螺旋防波堤”的画布...地球艺术家们的努力,都是想突破人类自身尺寸的维度,想让自己的作品成为自然风景的一部分或等同于自然,从超人的尺度上得到认可。
充气是由气体膨胀而成的。如果你想完成一项庞大的工作,没有其他介质比加气更经济、更容易。只需考虑表层(表皮)的材料成本、技术实现和效果。与艺术史上用来占据空间的东西--青铜等金属、大理石等石材、木材甚至塑料相比,同等体积下所需材料更少。相较于数字雕塑只能通过特殊仪器观看,它们更显有形、可触可感。
柏林“达达”:1920年柏林首届达达国际博览会会址
此外,充气媒体体现了艺术史上任何其他材料都没有见过的当代视觉效果:巨大、鼓胀、耀眼、自信和压迫
恐惧…同时,轻盈,摇摇晃晃,不稳定,神经质,天真,脆弱…
第一次公开使用充气媒体是一战后放弃中产阶级社会所有信仰的“达达”艺术家,柏林的“达达”在1920年举办了著名的第一届国际达达博览会。展厅的天花板上,有一个穿着德国军装的气球人正对着地板。在那之后,是庆祝消费主义的流行艺术家继承了充气传记。充气的美学品质与婴儿潮一代纽约的速度和夸张、郊区中产阶级的消费能力和度假氛围不谋而合。安迪·沃霍尔的银色云彩,奥登·伯格的巨型口红...我们这个时代的后继者更是难以计数:保罗·麦卡锡不屈不挠的棕色粪堆,菲利普·帕雷诺聚集在天花板上的黑、金、银“引号”,马丁·克里德干脆把白色气球塞进观众需要强行进入的空间……
其中,杰夫·昆斯是“充气领袖”。这位艺术家对充气玩具有着毕生的迷恋,他20世纪70年代的“充气”系列仍然用直接从市场上购买的廉价海滩玩具进行改造,包括鲜花、绿巨人、龙虾、兔子、大力水手等。后来,他最著名的创举是用昂贵的技术和不锈钢材料,将气球玩具变成巨型雕塑,复制得一丝不苟,包括塑料接缝处的皱纹,在尺度、密度和价值上与气球玩具形成了极具讽刺意味的对比。其中,“兔子”和“气球狗”创下拍卖价格的世界纪录。
沃霍尔,安迪。“银云”,1966年,银色氢气球装置,纽约
2017年,他真人14米高的大型充气作品《芭蕾舞者》在纽约洛克菲勒广场揭幕。对于杰夫·昆斯的作品,如果人们只是瞥一眼那些明亮闪亮的网络照片,很容易得出天真、童趣、开朗等结论。不过,其实充气(不锈钢)系列作品,走在那些巨型闪亮的气球作品周围,让我最难忘的,是
那种直接而强烈的阴郁和悲伤的气氛。昆斯说:“……他们被放大的自信和乐观继续闪耀。然后你深呼吸,这是生命和积极的象征;当你呼出最后一口气时,这是死亡的象征。当你看到充气娃娃放气时,这也是死亡的象征。”
除了充气式pop的领军人物奎因,在雕塑领域的另一个方向:抽象领域,英国艺术家阿尼什·卡普尔也敏锐地意识到,充气材料是一种关于空间的新可能。2011年,他在巴黎大皇宫的个展展出了一件大型充气作品《列维西安》,几乎填满了大皇宫的所有空间。2013年,卡普尔与建筑师矶崎新联手打造了一座可容纳500名观众的充气移动音乐厅--“新方舟”。紫色PVC(聚酯纤维膜)勾勒出艺术家标志性的弧形椭圆形外观,与日本松岛县海岸雪松森林的墨绿色形成优雅对比。卡普尔从另一个角度争取大尺寸:将“膨胀”的空间尺度推到建筑层面,比昆斯的言外之意更能体现科幻和技术乐观主义。
Anisch Kapoor:“新方舟”,2013年,紫色聚酯纤维材料(PVC),松岛县海岸,日本
谈到充气媒体和景观,纽约是一个率先将飞行充气器纳入城市景观的城市,没有办法。1924年,梅西百货首次组织员工在感恩节游行,它高价租用了中央公园动物园的各种活体动物。1928年,他们引入气球代替活体动物,逐渐成为以巨型气球为特色的游行。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从1942年到1944年,梅西游行被停止,因为战争需要橡胶和氢材料。2008年,梅西气球游行的最新部分出现了,叫做“蓝天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