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两次延期,广州浪奇(000523,SZ;昨日收盘价人民币)终于在10月30日晚间回复了深交所对其债务逾期和“存货损失”的关注函。
值得注意的是,回复为广州浪奇的贸易业务打开了更大的“黑洞”:账实不符存货增至8亿元,涉及仓库数量达6个。
虽然广州浪奇尚未披露其大宗贸易客户和供应商的具体名称,但在涉及承兑汇票逾期的交易对手中,仍能发现不少异常。
据《每日经济新闻》记者梳理,在这些交易对手方中,今年9月29日前共有6家公司(2家供应商、4家客户)共用一个联系电话,部分企业存在现任或前任股东、董事地址高、重叠的情况。这些公司是否受同一人控制?如果是这样,如何解释“买卖”这种离奇的贸易方式?
广州浪奇在整个贸易业务中,供应商和客户重叠是很常见的数据公司公告
客户与供应商“共享”电话
广州浪奇库存离奇“失踪”事件,已发酵近一个月。最新回复显示,与广州浪奇账上不符的存货增加至8亿元,涉及仓库数量达到6个。由于涉及风险,广州浪奇对相关存货、应收款项、预付款项计提减值准备,导致三季度巨亏1亿元。要知道,本季度亏损约为公司2019年归母净利润(6136万元)的17倍。
广州浪奇贸易业务的“黑洞”从何而来?还是让人摸不着头脑。由于受到刑事调查,广州浪奇在信息披露方面较为谨慎,隐瞒了其贸易业务的供应商、客户、仓库等名称。
不过,《每日经济新闻》记者发现,从广浪奇与两家供应商--江苏宝华国际贸易有限公司(下称宝华公司)、江苏中冶化工有限公司(下称中冶公司)之间的承兑汇票逾期,或许可以窥探到整个贸易业务“爆雷”的一些蛛丝马迹。
2018年至2020年,广州浪奇与宝华公司、中国中冶存在长期贸易合作关系,向这两家公司开具多张商业承兑汇票,用于采购工业原材料。因验收期满,现债务已逾期。
在回复中,广州浪奇披露了未承兑票据对应的工业原材料具体贸易内容、金额及直销对象。其中,向宝华公司采购的原材料直接销售给南通阜新化工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南通阜新)、如东泰邦化工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如东泰邦);中冶集团采购的原材料直接销往南通阜新、南通福泽化工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南通福泽)、南通新干化工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南通新干)。
记者查询国家企业信用信息公示系统发现,广州浪奇上述贸易业务的供应商保华公司、中冶公司,客户南通阜新、如东泰邦、南通福泽、南通新干均在今年9月29日修改了联系电话。虽然改版后的电话各不相同,但巧合的是,这6家公司改版前的电话均为“18823719231”。
值得一提的是,中冶集团和宝华集团贸易业务广泛,同时也是另一家上市公司大智科技(300530,SZ;昨日收盘价为元)。此前,大智科技也曾因中冶集团与宝华公司联系电话相同被深交所问询。
当时,大智科技的回复是:“两家公司委托中国房地产开发集团南通有限公司办公室相关工作人员协助填报工商年报信息,填报工商年报信息时保留的通讯电话'18823719231'为公司办公大楼(即中国房地产开发集团南通有限公司持有的物业大楼)前台办公电话。”
如果两家公司都委托同一代理人办理工商申报,有一定概率。那么,六家公司
“正义”也委托同一代理商,这6家公司“正义”具有上下游业务的衔接特点。发生这种情况的概率有多大?
供应商和客户重叠现象普遍
除此前联系电话相同外,《每日经济新闻》记者发现,6家公司中部分公司现任或前任董监高与股东、企业通讯地址重叠。
首先看南通市阜新。从12月成立到今年6月,南通市阜新的股东一直是桑志国和沈建军。今年6月10日,两人均退出南通市阜新股东名单。无独有偶,中冶集团成立于2009年10月,创始股东同样名为“桑志国”和“沈建军”,7月至8月相继退出中冶集团股东名单。如果上述同名人实为同一人,则可能意味着桑志国和沈建军在退出中冶集团后创办了南通市阜新。
二是现任南通新干监事也名“桑志国”。这与中冶集团创始股东“桑志国”是同一人吗?此外,南通兴安成立于2011年12月至204年6月,公司注册负责人为唐明。自2010年宝华公司成立以来,其法定代表人也名叫“唐明”。
同时,南通兴安现位于南通市崇川区沈家巷15号,而中冶集团、宝华公司在今年9月29日修改企业通讯地址前,也位于南通市崇川区沈家巷15号。
除了上述两家供应商和四家客户的电话、人员、住址存在重合外,《每日经济新闻》记者还发现,这些公司及相关人员与广浪奇旗下的江苏启恒农化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启恒农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2013年,广州浪奇从中冶集团收购旗恒农化25股权。
启恒农化现任法定代表人为陈华国,2017年10月至2020年9月南通兴安唯一股东及负责人也称“陈华国”;奇恒农化全资拥有
子公司江苏启恒国际贸易有限公司法定代表人名为陈光美,南通兴安现任法定代表人也名为“陈光美”;江苏省启恒国际贸易有限公司现任监事名叫桑和富,南通市阜新现任法定代表人也叫桑和富。
《每日经济新闻》网记者11月2日联系到桑志国、陈华国、唐明,试图了解上述公司与浪奇之间业务的开展情况和真实性。桑志国称自己只是在“打工”,并不了解自己公司与广州浪奇的交易;陈华国称,自己在南通兴安的原股东身份是“挂名”,“不是老板,也不懂业务”;唐明得知记者来意后挂断了电话。同时,记者拨打上述6家公司目前的联系电话,均无人接听。
根据广州浪奇的回复,公司于2018年1月至2019年10月向宝华公司采购约13亿元,2018年1月至2020年1月向中冶集团采购约8亿元。
在广州浪奇贸易业务的上下游,供应商和客户的电话、人员、地址都有重叠,那么这些公司是否处于同一人的控制之下呢?如是,这是否意味着,在“宝华公司-广州市浪奇-南通市阜新/如东泰邦”的工业原料上下游交易链条中,原料经过两次调拨后进入“同一家”的口袋?“中冶-广浪奇-南通阜新/南通福泽/南通新干”链条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