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刘青青石丹ID:BMR2004因中国恒大债务事件发酵，其“御用会计”普华永道；普华永道（PwC以下简称“普华永道”）也站在了风口浪尖。10月15日，作为审核香港全面及独立上市实体的监管机构，香港财务报告局宣布将对中国恒大的财务报表进行调查，同时对负责审核恒大2020年账目的普华永道展开调查。被调查只是一个信号。对于上述风波，普华永道究竟该归咎于专业能力还是职业道德，目前尚未有定论。对于调查进展、恒大事件的影响、上市公司“看门人”的窘境等，普华永道相关负责人均未正面回应。他只对《商学院》记者说：“客户事宜我们不便评论。”10月15日受恒大影响，香港财务报告局宣布调查恒大集团持续经营报告，包括其2020年度账目及2021年中期账目的财务报表；同时调查了普华永道2020年账目审计情况。资料来源：香港财务报告局官网根据香港财务报告局的调查报告，在2020年年报中，恒大承诺将妥善管理集团的流动性风险。然而，截至2020年末，恒大流动负债高达万亿元，2022年到期贷款达1670亿元。与此同时，恒大上报的现金及现金等价物仅为1590亿元，远不能覆盖其流动负债，甚至连2022年到期的贷款也无法覆盖。在如此惊人的数据下，普华永道在恒大2020年审计报告中出具了“无保留意见”，未提及持续经营的重大不确定性。对此，香港财务报告委员会质疑并调查普华永道对中国恒大持续经营的审计是否符合审计准则。面对资金规模超过2万亿元的恒大，普华永道未能及时向公众警示其经营风险。这个特别吗专业能力还是职业道德？是一时疏忽、无心之失，还是“合伙欺骗投资者”？对此，全联并购重组协会信用管理专业委员会专家安广勇对《商学院》记者表示，首先，我们对公司最了解的不是外部审计机构，而是公司本身（即恒大）。因此，当公司想掩盖某些事实时，外部审计机构就会处于相对劣势。其次，作为当时国内最缺钱的机构之一，恒大很容易挖到相关高端人才来点缀财务报表。换言之，恒大可以保留一支比普华永道更专业的人才队伍。“当然，作为审计师，普华永道也有责任。但我们也需要查清普华永道在审计过程中是否存在违规或违规操作。如果没有相关违规或违规操作，那么普华永道只承担道义上（即能力不足）的责任，而不是‘共犯’的责任。”安广勇说。但也有观点认为，普华永道的职业道德不得不受到质疑。财经评论员张雪峰直言，普华永道作为国际知名“四大”会计师事务所之一，其专业能力应该没有问题。“那就应该更多地讲职业道德。”据了解，普华永道是全球最大的专业服务机构之一，由会计师事务所普华永道（Price Waterhouse）和CoopersLybrand于1998年7月1日合并而成。目前，普华永道在156个国家（或地区）设有分支机构和办事处，员工超过1万人。截至2020年10月31日，普华永道在中国大陆、香港特别行政区、澳门特别行政区和台湾地区拥有941家合作伙伴，超过1万名员工。资料来源：商学院整理来自普华永道官网的数据。普华永道官网指出，以“建立社会信任，解决重要问题”为目标，致力于提供高质量的保证、咨询和税务服务。但随着普华永道业务的不断发展，是其多次“踩雷形成的“信任危机”。早在20年前，普华永道就了结了一场索赔高达55亿美国元的审计诉讼。事件源于2009年，房地产抵押贷款中介公司泰勒·比恩·惠特克(TBW)管理层与殖民银行相关业务高管勾结，制造虚假抵押贷款档案，从殖民银行骗取数量惊人的贷款。这一严重的管理欺诈行为使TBW和殖民银行在2009年宣布破产。TBW有六名高管被监禁，总裁被判处30年监禁；殖民地银行的两名高级行政人员被监禁。随后，TBW的破产受托人起诉了TBW的审计师德勤和殖民银行的审计师普华永道。2013年，德勤就这起索赔76亿美国元的诉讼达成和解；20.普华永道（PricewaterhouseCoopers）解决了一项索赔高达55亿美国元的审计诉讼。2020年，普华永道迎来“水逆”，受瑞幸咖啡财务造假影响。当时，普华永道因瑞幸咖啡造假被查，原因是瑞幸咖啡首席财务官兼首席战略官Reinout Schakel曾供职于普华永道。2021年下半年，普华永道陷入高管辱华风波。“种族歧视和冒犯行为”发生在普华永道澳大利亚分公司的一次日常活动中，一名人力资源高管在一次智力竞赛中模仿和嘲笑中国口音，另一名负责企业文化多样性和包容性的高管装扮成“武汉蝙蝠”。辱华事件发酵后，普华永道首席执行官汤姆·西摩道歉，并宣布成立“员工和道德行为小组”调查事件。据多家媒体报道，上述两名高管已被解雇。信任危机？作为会计师事务所的企名网和四大审计机构之一，普华永道一直名声在外。据了解，普华永道中国已连续18年蝉联2020年中国注册会计师协会(CICPA)中国会计师行业排名前三、事务所拔得头筹，成为2018年品牌金融全球品牌500强。在业绩方面，2020年，普华永道为420家（84家）世界500强企业提供了服务。截至2020年6月30日，普华永道全球（财年）营收增至430亿美元。据悉，除中国恒大外，普华永道服务的中国企业还有多家。2021年中国市值百强企业中，有32家公司参与审核，位列“四大”之首。上述参与审核的公司包括腾讯、阿里、企名网、美团、农业银行、中国移动、小米、美的、蔚来、贝壳、百度、迈瑞医疗、中国石化、港交所、企名网、顺丰、邮储银行、中信证券、隆基股份、中国太保、交通银行、恒大汽车、民生银行、中信银行等企业。值得一提的是，“四大”之前还有“五大”--普华永道、毕马威、德勤、安永和安达信。而2002年安辛达因美国能源企业安然财务丑闻而倒闭，被称为现代金融体系中会计师事务所遭遇的最广为人知的信任危机。普华永道现在面临的也可能是一场不小的信任危机。对此，中瑞国际集团首席环境审计师孙兴华认为，依法合规、客观公正地出具审计报告，是一家具有上市公司资质的审计机构的根本服务准则。“鉴于恒大违规事件的教训，建议上市公司主管部门和中国注册会计师协会加大对会计师事务所选聘的监督考核，严肃查处合谋等违法行为，如注册会计师事务所不具备注册会计师停止执业资格，开展注册会计师三年轮换制等。”孙兴华说。不过，也有专家指出，审计机构确实存在一些行业困境。张雪峰告诉《商学院》记者，对于审计机构来说，因为客户出钱让机构审计自己的财务，那么被审计机构就相当于审计机构“金主”，两者之间会有千丝万缕的利益关联。“那么，审计机构作为上市公司经营质量‘守门人’的作用就会受到影响。审计机构可能会联合被审计机构，为了维护客户的长期，审计机构可能会为了自己的审计费用，帮助被审计机构粉饰财务报表以逃避监管。”张雪峰指出。此前，有审计业内人士向《商学院》表示，审计机构的现状也与其尴尬的地位有关。独立审计是一种特殊的形式，因为它毕竟是市场经济的产物，它自己发展自己的业务，自己审计，自己收费。“审计行业虽然独立，但毕竟是乙方，上市公司出钱请审计机构自己审计，所以审计机构难免处于非常尴尬的境地--既是市场化的财政，又有一定的公益性；既要保证审计质量，又要保证收钱。”业内人士表示。特别是在公益性方面，审计人员以维护公共利益为己任，维护整体利益。但与医生、教师不同，他们维护的是公共利益，公共机构为他们买单。审计员必须自己生存。作为乙方的供应商来审核甲方，他们的处境很尴尬。该业内人士表示，当然国外也有这种制度，但国外所有权和经营权分离程度比较高，公司治理也比较完善。国内企业“老板控制”的环境比较强。“说白了，法律赋予注册会计师‘经济警察’的职能，却没有考虑到注册会计师的市场环境和生存状况，一些问题难以避免。”业内人士总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