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牌”黑市：“闪婚闪离”背后的灰色生意

12月7日，北京市交通委等13个部门发布小客车数量调控新政。根据新政策，自2021年1月1日起，夫妻双方办理车辆变更登记，婚姻关系存续满一年，且受让人名下无本市登记的小客车。新政实施前夕，新京报记者调查发现，仍有不少“车虫”活跃在各类社交媒体上，招揽北京牌指标买卖业务，赚取数万元差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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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把蓝色铁板卖个好价钱，中年男子何斌正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和妻子离婚。

天津，何斌。15年前，他和妻子来到北京做生意。妻子名下有一辆京牌汽车。最近，他们计划离开北京。“留着车牌没用。我们正在寻找真诚的买家结婚和转让所有权”。

在车牌“黑市”上，何斌妻子名下的京牌指标价格一路上涨，从一年前的几万元涨到如今的16万元左右。

一位从事京牌指标业务的“车虫”表示，按照现行规定，北京小客车指标可以在夫妻之间变更登记。所以，何斌夫妻离婚后，妻子可以将车牌指标过户，过户完成后再办理离婚。

京朝车管所夫妻变更业务柜台一片繁忙。新京报记者金一龙摄

但是，这样的方式可能涉嫌违法。今年10月30日以来，北京警方查处了买卖北京市车牌指标“假结婚”的违法行为，抓获犯罪嫌疑人166人，其中124人以结婚的方式骗取并买卖北京市小客车指标。因犯买卖国家机关公文罪，已被公安机关依法刑事拘留。

12月7日，北京市交通委等13个部门发布小客车数量调控新政。根据新政策，自2021年1月1日起，夫妻双方进行车辆变更登记，婚姻关系存续一年，且受让人名下无本市登记的小客车，通过“闪婚离”的“假结婚”进行过户的灰色业务将无法进行。“以后转‘假结婚’就难了。”上述“车虫”说。

新政实施前夕，新京报记者调查发现，仍有不少“车虫”活跃在各类社交媒体上，招揽北京牌指标买卖业务，赚取数万元差价。

“结婚和转让”:

有的中介声称每个月能接20单。

北京小客车指标一号难求，外地车限行越来越严。租车和“假结婚”转京车的指标，已经成为一条黑市灰色产业链。

新京报记者在北京加入了几家北京品牌出租和车主，会员有数百人。入群后，各种与京牌交易的信息如雨后春笋，“指标在手，随时出租”，还有人直接在聊天中暴露离婚证、车牌号、年龄、性别等信息招揽买家。

“赶紧出十年标。竞拍业主36岁。你可以在星期六签字。谁都能做到。”老吴是一家汽车服务公司的业务员。最近他的微信朋友圈每天都充斥着这样的北京品牌交易信息。新京报记者与老吴简单交流后，同意在11月17日对他进行采访。

吴的老爷车服务公司位于北辰亚运村汽车交易市场的亚北名车港大厦，北辰亚运村有“中国车市晴雨表”之称。

吴的老公司没有像样的山墙和牌匾，靠玻璃门上的“大众”“雷克萨斯”的横幅招徕顾客。一张书桌和一个茶几都是公司的财产。老吴说，这家公司的负责人邱波是他的老乡。他们是ar

但是，在普通中国人的逻辑里，离婚终究不是一件喜事。秋博深知这一点。“唯一的影响就是会变成二婚。到时候你可以跟你的另一半解释一下，对方会理解的。”沉默片刻后，秋博提出了另一个方案，可以由一方家长出面嫁给竞拍业主。

“现在指标已经卖得差不多了，但是我们还有。前段时间我们给了一个35岁的男孩一个50岁的女人。当时我们是花钱找关系的，所以还是没有问题。”提起这单生意，邱波一脸自豪。

某汽车“Bug”向记者提供的一份车牌指标过户服务协议。新京报记者金一龙摄

邱波直言，北京品牌交易目前处于灰色地带。他们公司的主营业务其实是汽车销售，但是做了几年的北京品牌贸易业务。因为有需求，他们每个月能做20个结婚过户，每个能赚三四千元。

交谈中，坐在一旁的老吴显得很忙碌。他半个小时接到三四个电话，对方都是来咨询北京品牌出租或者转让的。听筒里，一个人正在以公司的名义咨询。秋博一听就觉得这是个大单。怕老吴搞砸了，他拿着手机自己上阵了。

车标业务：

按照年龄来算，每单可以赚2万。

有很多像邱波、老吴这样的“中介”，租车牌结婚过户。他们在QQ群和贴吧上闲逛，58同城APP上聚集了很多汽车服务公司。大多使用“车牌咨询”、“个人过户”等字眼吸引客户，也有商家会主动向用户推销自己的业务：“长期收售北京二手车和北京车牌，长租、短租、结婚、过户”。

近日，新京报记者咨询了七八家做北京品牌交易的代理商。他们在报年龄、性别、户籍时，都报了16万元。“现在物价一天比一天涨，我们努力也只能赚五六千块钱。客户知道价格，你也交了定金。我们会尽快给你匹配一个35岁以下的河北或者天津的女性标签。”中介信誓旦旦地说。

58同城APP内商家主动向用户发送车牌买卖信息。聊天截图

几天后，记者再次联系鲍晓，他说：“大概16万左右，和前几天差不多。”当天，记者委托朋友以天津35岁女标主的身份联系鲍晓，希望16万元结婚，转让自己的京牌，但鲍晓大幅降价：“16万元早已超过市场价，市面上从未有过，现在只要14万元。”

价格波动是由指标的性别和户籍导致的婚姻复杂程度不同而引起的。据鲍晓介绍，他们一般是将购房者与京周边的竞价业主进行匹配，因为在过户前，男女双方都需要到一方户口所在地的民政局婚姻登记处登记结婚。如果匹配北京的女竞价主，可以避免两地奔波，但是价格要贵一万块。因为现在女司机比较少，所以女标比较贵。

据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知情人透露，婚姻过户的业务是从2018年前后开始的。这个业务中间环节多，大家平时资源共享。有时候，买卖双方的中介不是同一个人，但只要参与到这个交易链条中，最后都会拿到钱。一般来说，卖家的中介在找卖家询价时会压低价格，买家来询价时会故意抬高价格。

除了结婚过户，还有一种方式就是租指标。在北京二手车交易市场和北辰亚运村汽车交易市场，多位从业者向新京报记者透露，这种操作其实就是“背靠背”。买家把车挂在竞拍车主名下，车险在买家身上。竞拍车主将车抵押给买家使用。双方私下签署协议，规定p

“2004年以前，没有停车泊位证不能在北京买车，所以外地人就借用北京本地人的身份证来买(编者注：需要出示个人证件或房产证才能拿到停车泊位证等。).有人利用这一点，买了几百辆车。汽车报废后，车牌到了登记人手中。”该不愿具名的业内人士对新京报记者表示，近几年分配的指标有限，很多人想买车却摇不到号。名义上的人看到了市场需求，就把闲置多余的车牌拿出来出租，黑市上的价格也水涨船高。

新京报记者与这些中介频繁接触，发现他们的话出奇的一致。“结婚过户是最简单的方式，以后这就是你的资产了！”“专业的事情由专业的人来处理。我们全程操作，绝对可靠。个人做不到。”“再过一个月，政策就要收紧了，我们想尽快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