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轩|“姓氏笔画排序”与相似表达的规范化

“姓氏笔画排序”及类似表述的规范化*

蒋志远陈宇轩

(湖南师范大学文学院)

*本文是湖南省哲学社会科学基金项目“《正字通》不同时间词汇训练研究”(15YBA287)的阶段性成果。

根据汉字的笔画参数对人名进行排序，是一部很有中国特色的中文作品。但各种表中常见的“按姓氏笔画排序”及类似表述并不统一科学，与实际排列规则不无矛盾。汉字是排序的动机载体，属于名和字。从科学性和规范性的角度出发，相关表述应以整理工作的具体实践为基础，调整为“按汉字笔画排序”。

关键词笔画排序汉字姓氏

介绍

现代汉字以笔画为基本书写单位。每个汉字不仅记录了汉语的发音和语义，还包含了笔画数和笔顺等超符号信息。利用这些客观参数，用笔画排序法对包括人名在内的汉字进行排序，是一项具有中国特色的汉语言文字工作，有利于伸张正义，维护统一。但客观来说，目前各种按笔画、笔画排序的列表，在规则表达上还是存在一些问题。常见的“按姓氏笔画排序”和类似的表述，往往与排序的具体做法相矛盾。这种情况和榜单的排名凸显出尊重工作的观念可能有差距。鉴于此，我们将对相关列表中“按姓氏笔画排序”及类似表述的问题进行分析，并提出一些规范建议。

2.“姓氏笔画排序”及类似表述的局限性

中国的“姓”和“姓”由来已久。《明字典》《正字通》解释“姓”说：“郑：‘姓不同于氏。姓，其本名；史，其枝也.’”《释》曰：“族法乱，今皆以史为氏。“古代用‘姓’来标记血缘，用‘姓’来区分同一血缘的不同支系。但随着时代的变迁，后人不再重视这种区分。在现代，人们习惯于统称“姓”，一般称为“姓”。因为我国大部分人的声母都是姓氏，汉字的笔画信息容易掌握，早在1915年《申报》出版的《商务印书馆有限公司招请账房录取姓名广告》 [1]中，就已经标注了“按姓氏笔画顺序”[2]。此后，各行各业都沿用这种按汉字笔画排序的列表标注方式。《现代汉语词典》(第7版)对“排序”条目给出的例子是“列表按姓氏笔画排序”[3]。纵观各种名单，与上述说法类似的有第五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代表名单[4]、中共十九大代表名单和中国作家协会第八届全国委员会委员名单[5]、第十三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代表名单[6]和第十三届全国政协主席、副主席、秘书长、常务委员名单。虽然有不同的形式，但无论是哪一种，都意味着“姓”[8]是排序的重要甚至是唯一的参考项。

但不可避免的是，中国同姓的人很多，各民族各领域也有复姓或冠姓的人，有双字或多字姓的人或少数民族没有姓的人，有前尊称、法名、艺名、笔名等的人。“姓”既不是人名的必备要素，也不是排序的唯一参考。所以列表排序一定要以一个人名字中每个汉字的笔画和笔划为依据，逐字逐句的比对，而不是拘泥于“姓”。基于这样的背景，“按姓氏笔画排序”以及类似的表达方式往往无法涵盖以下几类名字的排序做法，给人一种削足适履的印象，是不尊重人的。我们想举一个例子：

同姓的名字

同姓是很常见的。以《商务印书馆有限公司招请账房录取姓名广告》，1915为例。只有20个名字，其中吴4个，余2个。在更大的名单上，如2287名出席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的代表名单中，有王、李、张和陈等姓氏的代表不下100名。可见，无论榜单年龄大小，同姓的人都有可能碰到。而现有的相关表述多涉及排序的前置规则，难以体现逐字排序的补充规则。

复姓和冠姓

复姓是“一字以上的姓氏，如欧阳、司马等。”(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词典编辑室编辑，2016:411)；香港等地的已婚女性仍有在姓氏前加观复姓的习惯。在这种情况下，虽然两个汉字都是“姓”的一部分，但在列表排序时，两个汉字的笔画数不会相加。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十三届全国委员会常务委员会成员有林毅夫欧阳明高欧阳华泽商训武、陈士举陈冯富珍(女)陈永川。可见“欧”是与“林”、“商”、“阳”、“易”、“荀”相比较的。陈福珍女士姓冯，丈夫姓陈的笔画不计入排名。在这种背景下，列表标注“按姓氏笔画排序”，可能会产生拆分复姓或贬低自己姓氏的误解。

少数民族的双字或多字姓氏或没有姓氏的名字

在我们国家不是所有的人都有姓。就少数民族的姓氏而言，如果姓氏是双字或多字的形式[9]，就会面临上面提到的复姓的情况，这不是多余的。如果一个人的名字没有姓氏，就没有“按姓氏笔画排序”。在第十三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代表名单中，西藏自治区有“吴映洁卓嘎(女，藏族)旺堆(藏族)曹保果(藏族)”。其中卓嘎、旺堆、曹保果为藏语音译名，不含姓氏。卓嘎、虽与吴同列，但不姓。

带前缀的人名。

有些人的名字有前缀活佛或家人敬语的习惯。十三届全国政协常委名单中有“秦博勇(女)珠康土登克珠(藏族)班禅额尔德尼确吉杰布(藏族)袁亚湘”，其中“珠康”、“班禅额尔德尼”为活佛尊称；第九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代表名单标注“按姓名笔画排列”[10]，有“李国华(女)阿佩卓嘎(女，藏族)陈”字样，其中“阿佩”为家族称谓。榜单的顺序是把秦、朱、班、袁、李、A、陈放在一起比较，但朱、班、A不是姓。

姓名，艺名，笔名

宗教界、文艺界人士经常以法名或艺名、笔名参加社会活动。第十一届全国政协常委名单中标注“按姓名笔画排序”的前三名是“宜城道树人(戴)万季飞”[11]。成大和尚排第一至少是因为他法名第一个字“一”的笔画，与他的法姓石和俗姓周无关。此外，“孙志初辛努洪(女)洪迈”可见于第九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代表名单；党的十九大代表名单中有“万(女)、萧翔宇(女)、文星”；中国作协第八届全国委员会成员名单中有“二月采荷范玛丽(女)”。戏剧家冼女红、肖翔宇和作家二月河的真名分别是邝建莲、陈柏龄和凌洁芳。洪、萧、二虽与孙、万、蔡相提并论，却很难称得上姓。

以上事例说明，“按姓氏笔画排序”及类似表述沿袭古语，流于形式，可能与我国开放多元的社会环境不符，具有明显的局限性。古人云：“名不正，言不顺；话不顺，事不顺。”我们认为，有必要从科学和规范的角度对现有表述进行调整和规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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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商务印书馆有限公司招请账房录取姓名广告》第一版

[4] 《申报》，《现代汉语词典》第二版，1978年2月28日。

[5] 《中华人民共和国第五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代表名单》，《人民日报》第二版2017年9月30日。《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代表名单》，《人民日报》第二版2011年11月26日。

[6] 《中国作家协会第八届全国委员会委员名单》，《文艺报》第二版2018年2月25日。

[7] 《中华人民共和国第十三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代表名单》，《人民日报》第二版2018年3月15日。

[8]即使表达为“名”，也有“姓”的必要元素。103010(第7版)(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词典编辑室编，商务印书馆，20，第1470页)将“名”解释为“姓和名”。“姓”和“名”是并列关系，不是选择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