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九霖：牟，我眼中的企业家

文|陈九霖

(插图：《中国经济周刊》见习美容编辑芳)

早在1993年，我在陪同中国航油公司的一位副总经理出差时，这位副总经理告诉我，他特别崇拜一个人，因为那个人声称要在喜马拉雅山炸出一条裂缝，把南亚的热带气候风引入中国，从而把中国西部的沙漠和戈壁滩变成绿洲。这位中航集团的副总平时很傲慢，眼里很少有值得欣赏的人，但他居然对这个人物用了崇拜两个字，还加了特别两个字。这让我很尊重这个角色，把他的名字记在心里。当然我当时也没想到什么时候会遇到这个人物。

没有巧合。25年后的一天，我收到一条微信，让我去见一个人。我欣然同意，因为他是航油总公司副总的偶像。

2018年7月14日，在这个神秘人物的邀请下，我和他在京郊见了面。通过那次见面，我进一步了解到，他的公司是中国大陆第一家领取民营企业营业执照的公司，具体时间是1980年2月13日；早在1981年，就与重庆一家产能闲置的大型国防企业合作，生产了当时上海市场只能凭票供应的仿制“555”牌台钟；从1990年到1992年，他以300元人民币起家的公司空手套白狼，整合了300多家工厂1000多辆火车车皮的积压产品，换来了4架苏154中型客机和价值1架飞机的航材。1994年，他的公司利用俄罗斯的卫星生产能力，在哈萨克斯坦发射场的帮助下，将世界上最先进的直播卫星送入太空。1995年，他所在的公司铺设了一条专门用于上网的光缆，成为国内第二家铺设此类光缆的单位(中科院高能物理研究所是第一家)；1998年，他的公司还建成并开通了满洲里国际公路港。冯仑、潘石屹等知名企业家都曾是他的下属。

不仅他的企业历史辉煌，他的个人经历也是传奇。

1975年因伙同他人写《中国向何处去》字被捕入狱，并被判处死刑。1983年，他被控“投机倒把”，再次入狱；2000年5月30日，因犯信用证诈骗罪，被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用他自己的话说：“以三次入狱，共计23年零15天为代价，争取中国民营企业的诞生权、生存权和发展权。”

这个人就是牟，曾经的中国首富。

“智能经济”不同于“知识经济”

2018年7月14日，我们在京郊见面，聊得很开心，涉及理念，业务，合作。我本来打算请他吃饭，但是因为他血糖太高，不能在外面吃，我们就在他的一个训练基地举办了一场“心灵会餐”。第一次见面，寒暄了几句，牟就像老朋友一样，开门见山地和我交流他的经济思想和企业制度。他告诉我，人类经历了自然经济社会、工业经济社会，现在正在进入后工业经济社会。他把后工业经济社会称为“智能经济社会”。

牟认为，“智能经济”不同于“知识经济”。他举例说，1990年联合国研究机构提出的“知识经济”概念，意味着“人类正在进入一个智力资源的占有和配置以及知识的生产、分配和使用(消费)是最重要因素的经济时代”。1996年，联合国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在其年度报告中将知识经济定义为“知识经济”。

牟钟奇说：“智慧不是知识，学习，或智力。它是一个灵感，一个灵机一动，或者一个顿悟。在我们的理论中，所谓创新就是创造新的知识和经验，提出解决难题的新方法的能力。我们称这种能力为智慧。”

牟认为，自然经济和社会使用自然资源，主要是体力劳动；工业社会利用自然资源和能源资源，主要是记忆劳动；智能经济社会使用自然资源、能源资源和信息资源，主要是智能劳动。他还说，商业资本之后是产业资本，产业资本之后是金融资本。“经过多年的探索，我将金融资本之后的资本形态定义为智力资本”。

或者建立天使基金，落实“企业政府”的理念

为了适应知识经济社会，牟提出了一种全新的企业制度来取代现代企业制度，他暂时称之为“企业政府”。他用自己公司南德1996年出版的《平稳分蘖条例》(试行)来解释“企业政府”:“其主要内容是鼓励和保障有经验的员工创业。为员工提供除智慧之外的所有创业必备条件，承担创业期的所有风险。当员工创业成功，企业的利润已经相当于公司的投资时，公司必须把企业平稳地耕出，把控股权无偿地让给创业员工，才能退居持股位置。”做同样的事情，良性循环。牟进一步解释说，这种企业制度，“归根到底，是以产权制度为标志的生产关系的变革”

77岁的牟仍然思维活跃，知识渊博，记忆力强。他对马克思恩格斯的经典语录记忆深刻，手到擒来。在我们相遇之前，他对我有所了解。当我们进行一次非常投机的谈话时，他想继续和我谈论他的更多想法。

但我适时打断了他的话题，建议他要仰望星空，脚踏实地，专注于思想和业务两个方面：成立研究所，致力于他长期奋斗的“智能文明”和“企业政府”制度的研究；进行“资本积累和积累”来试验和实践他酝酿已久的创新型企业制度——“企业政府”。他完全赞同我的建议，尤其是成立天使基金，贯彻“企业政府”的理念。

我建议他抽时间做一些演讲，传播思想，积累人脉，融入社会，并表示愿意和他分享。他说，他可以在适当的时候这样做，但他仍在假释中。但他告诉我，很多人来找他，大部分都是寻求合作。他也在逐渐融入社会。

我也建议牟建立一个“护城河”和“防火墙”，以避免重复同样的错误。毕竟生命有限，不能耽误。我告诉他，要实现自己的伟大梦想，必须有健康的身体和充分的人身自由，争取长寿。就像他自己说的，“也许人类至少需要两三百年的共同努力，才能把我们即将建立的企业制度发展成今天全世界都遵循的经济制度。”

我希望牟能多活几年，多自由几年，为伟大的祖国多做贡献。为此我甚至建议他找个老婆。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说：“我是一个敢于承担责任的人！”他还告诉我，他提出了申诉，他相信国家会为他申冤。

我当着他的面给一个他特别感兴趣的领导打了个电话，让他直接跟那个领导说几句话，因为他是个有思想的领导。我们约好了，找个机会，我们三个人一起深入聊一聊，深入挖掘他的思想精髓。

陈九霖(左)和牟(图片由作者提供)

不是所有的企业家都有企业家精神。

临走时，牟给了我一些A4纸的绿皮书。我带回去后，从头到尾仔细阅读了一遍，对牟先生的思想、性格、人格有了更多的了解。

牟在这本书里引用了很多伟大的话，比如赫胥黎的“历史告诫人类，一个崭新的真理总是以异端开始，以迷信结束”，索尔仁尼琴在诺奖颁奖词里的“一个真理可以抵得上整个世界的重量”，恩格斯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和智慧文明生产方式》年的“这是一个需要巨人的时代，也一定会产生巨人”，鲁迅的一句诗：“。

牟自己说：“虽然我死里逃生，但我仍然有机会将我个人的命运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命运和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后人类的命运联系在一起。人生我还能要求什么？”

虽然他在对我的采访中，或者在他的书中，从来没有引用过任何一个著名的企业家，也没有提到过任何一个企业家的名字，但是我还是从企业家的角度来定义和解读他。企业家不仅仅是他的真实身份，企业家这个名字大概也和那个时代不谋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