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是吕霄。毕业五年后,我进入伯伦希尔科技公司担任专业翻译。也许,在外人眼里,我温文尔雅,彬彬有礼,在公司很受欢迎。但是很少有人知道我患有严重的脸盲症,要把别人的名字和他们的脸对应起来,我要花很大的力气。这两天的人际关系问题让我晚上失眠,黑眼圈越来越严重。我的老板昨天看见我时,告诉我不要熬夜和加班。年轻人要照顾好自己,注意休息。可能我成长的家庭环境不太好吧。父母早年离异,我被判给母亲。在我的记忆中,母亲长期酗酒,童年的照片里往往只剩下我一个人。从小到大,我都喜欢把自己的生活安排的有条不紊,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掌控自己那点点安全感。无论是表面的冷漠,还是单纯的生活,都只是为了更好的保护自己。我自言自语很多,语言天赋还不错。
我说话的地方是我的空房间。我的红颜知己不是固定的,有时候是鱼缸里的金鱼,有时候是床边花瓶里的夜来香,有时候是漆黑的天花板。我向房间里的空气诉说我的烦恼,为我的不完美感到无助。眨眼间,生命这头野兽,一直一路向前,七次八次地践踏着我日记里的空白页,任意涂抹着或喜或悲的奇遇。有一天,我对着镜子犯困,我的黑眼圈吓了我一跳。我不禁叹了口气。想处理好这段感情应该怎么做?
“镜子里的小绿,我该怎么办?”我沮丧地抓着头发。还好这个周末不用上班,可以避开那个人。换句话说,再拖延一段时间,不要这么快回复他。也许,如果你把一切都交给时间去解决,你会得到想要的答案。
“小绿小绿?你怎么了?”镜子突然挣脱了我的“控制”,上蹿下跳。
“是一个人。”我的话明明很重,镜子里的小绿却好像从来不担心一样轻,让我越来越尴尬。没有办法把自己的烦恼都轻易说出来,脸都快红成煮熟的螃蟹了。
镜子里的小绿,一如既往,不问,不问,瞬间理清我的万千思绪。他变得严肃起来,盘腿坐在镜子对面,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甩出一句:“你喜欢小蓝吗,那个小绿?”
我一眼就看出来了。当小蓝的名字像念咒一样从镜子里的小绿嘴里冒出来的时候,我的灵魂一瞬间变得轻盈,整个人有点失重。我过了很久才回过神来,挣扎着回答:“请原谅我,镜中的小绿。这个问题我无可奉告。”
准确的说,我不知道。
“既然小绿喜欢小蓝,你为什么还要故意装作不在乎他?”
“没有,谁说我喜欢了?我绝对没有随便说过这种话,除非是在说梦话。”
慌忙反驳和辩解,但似乎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唉,镜子里的小绿笑了。他很厉害,能轻易突破我武装封锁的重重防线,把我心中最真实的想法一览无余。恍惚中,镜中的小绿在视野中渐渐模糊,被小蓝的身影取代。
镜子里的小蓝左顾右盼了一会儿。我不禁好奇他在看什么,不自觉地跟着他左看右看。房间里的金鱼睡得正香,床上的被子还没来得及叠好,剩下的茶水就在电脑旁浅浅地荡漾开来。终于,镜子里的小蓝和我的目光相遇了。突然,他给了我一个微笑。但我低下了头,因为我无法给他同样真诚的微笑。
我记得,就是这个熟悉的笑容,瞬间暴露了我无数个尘世的面具,把我拉回了童年,那时没有平板电脑,没有雾霾污染,没有水泥森林,只有大理石雪人,只有机器泥巴,只有在秋千下融化的夕阳和孩子们的玩伴彼此真诚的欢笑。关于我儿时玩伴的声音,笑容和小兰的一举一动不谋而合。他从未改变。唯一改变的人是我。我不再诚实,甚至忍不住对着镜子作弊。
我保存了很多关于小蓝的故事。如果我把它们写下来,可能会很长。我鼓起勇气看着镜子里的小兰,我发现他也在看着我。他专注的样子,他委屈的样子,他期待的样子,都融化了我脑海里的每一个念头,铸造和打磨了即将开启的每一个字3360。
“如果这是一道数学题,我的答案是无解……”
我在成长与衰落的唯一路口等待,曾经与我相交的直线可以再次折射回归。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无情地让与我平行的列车坠入深渊,我习惯性地对十字路口横过我的视线冷漠。
一直以来,我都在原点等待,在秋千指向的路口等待。与记忆中的他相比,我比记忆中的要高一点。但是,微笑着远离别人接触一个被社会打过几百次的身体,已经成为一种习惯。
“那个蓝头发的小朋友动了……”
“你看,这个秋千已经废弃很久了……”
“小绿,别等了。这是今天从这个镇到那个镇的最后一班车。”
直到有一天,不,事实上,我知道小蓝对我的感情。他提起自己的工作会很认真,说起PPT会不自觉的脸红。他非常聪明和善良。他一直没有向我表达过自己的心意,以免打扰我的生活,给我添麻烦。还有一点就是他怕我拒绝他之后,他连个朋友都做不了。也许,在他心目中,我应该是一个非常优秀,挑剔,完美的人。但是,他可能永远不会知道,我是多么佩服他面对困难时的勇气和热情。
小蓝真的很喜欢一个人,尤其是。
尤其是那天下班回家,他像个孩子一样呆在公园的秋千上,眼里反射着熟悉的光。而所有的记忆,从那一刻开始,浮现出一个完整的因果,把我稳稳地放在风中。
不,事实上,他不记得我了。
就像,我刚刚认出他。
交汇点早已不复存在,我却在原地等了那么久。还好,在我小心翼翼的关注下保持原貌的秋千,这么多年一定是听腻了我漫无边际的思绪,终于打通了精神,把他叫回了我身边。
“如果这是一道数学题,我原来的答案是无解。但如果题目给出的已知条件发生变化,答案就可能从无解变成可能。”对着镜子和小蓝说话,看着他认真地听着,没过多久,他竟然打起瞌睡跑了。
瞌睡小蓝,失忆小蓝,调皮小蓝!
从镜子里回来的小绿三三三六零地对我说:“明天和星期一我上班的时候,把这件事告诉小蓝。你说呢?”
我对着镜子里的小绿点点头3360“好主意!”
镜子里的小绿也冲我点点头3360“好主意!”